记得我在上大学的时候,因为学校紧邻高速路,总会有过往的长途车停下来拉客,司机嘴里还念念有词“香河宝坻,有走的吗?”我方位感极差,地理知识属于一片空白,当我第一次听到香河这个地名的时候,脑中闪过的念头是香河那地方会不会有一条散发着香味的河?
后来知道香河,是因为当地有两样东西特别出名:一个是香河家具城。香河的家具物美价廉,所以很多北京人都是周末开着车来去香河家具城买家具,加上运费也比在北京买便宜很多。香河还有一道名产,便是香河肉饼。香河肉饼最大的特点就是皮薄馅多,吃起来特别香。吃过肉饼之后,是不是有一条香香的河已经不重要了,香香的肉饼已经占领了我的心。
因为香河和北京离得近,也就是七,八十公里的样子,所以在北京,有很多经营香河肉饼的小店遍布全城。豪不夸张地说,香河肉饼撑起了北京街头小吃的一道生命线,成为无数上班族快速填饱肚子的美餐。
在我们小区门口,就有一家经营香河肉饼的小店,店里的主打产品是香河肉饼有三种馅:牛肉大葱,猪肉大葱和猪肉韭菜。开店的是一对小夫妻,除了春节回老家的那几天,小店全年无休,一大清早就开门,很深才收工。一到炎炎盛夏天,天气热得吃啥都不香,米饭炒菜也没有胃口,爸妈就会派我去小店买上两张香河肉饼当晚餐。其实小店也可以送餐,但是我们总怕店里顾客多,他们忙不过来,能自己去买及尽量自己去。一家街头小店,能和顾客“心连心”,就是因为他家的肉饼确实太好吃了。
小店门脸不大,因为多数顾客都是打包,所以店里只有两张方桌和几把椅子,剩下的空间都留给操作间和后厨。我点了两张猪肉饼。只见柜台后的大姐飞快从一个巨型面团里揪出一团,放在称上称一下,然后熟练地把面团放在案板上,擀成长圆形。香河肉饼的面是发面,擀起面来,特别松软,还挺有韧性。接着大姐又从一个装着馅的盆中,舀出一大勺猪肉大葱馅,还是放到称上称一下,然后放在擀好的面饼上。大姐和我说过,他家的肉饼有自己的质量标准,所以每一份原料都要上称,确保质量和重量的整齐划一。
接下来,大姐左手托起放着肉馅的面,右手一边向上提溜面饼的边一边转圈,动作和包包子的动作比较类似,只不过面饼皮经过这么一提溜,变得非常薄,但是丝毫不破,大姐这手上的功夫可以。肉饼封口后,还要用擀面杖把肉饼擀大而且更薄,然后大姐把饼架在一条擀面杖上,平移到一口已经刷好油的平底锅,盖上盖开始烙肉饼。给我做肉饼的功夫,又进来好几个顾客,大姐一边招呼他们,一边掀过另一个大锅的锅盖,从锅里往我带来的汤锅里盛棒碴粥。据说吃香河肉饼免费喝粥的习惯由来已久,真是太感人了。
在锅里翻了三四个儿,烙了五分钟左右,喷香的肉饼终于出锅了。大姐麻利地把饼切成八块,装进饭盒。回家一打开,肉饼的香味立刻飘得满屋都是。趁热夹起一块,只见这肉饼的皮薄得都快透明了,里面夹着厚厚的馅:猪肉酱香油亮,大葱清白分明,透着新鲜。咬下一口,饼皮脆脆的,肉馅肥而不腻,满口留香。就着喷香的香河肉饼,再喝上一口棒碴粥,和爸妈聊聊家长里短,寻常日子里的小幸福来的就是如此猝不及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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